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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7/25 19:16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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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到一线城市很多年,户口也早就转过来了,碰到有人问我是哪里人,还是会脱口而出:湖南人。看看身边很多人皆是如此,一桌饭席,最好的破冰形式便是问问老家哪里,然后谈谈当地的风土人情特别是口味吃食,天南海北的人很快就热络起来,哪怕大家都已经在外多年,故土和口味,依然代表着最真实的部分,代表着彼此相知的第一步。更重要的是,主人家对点菜的尺度有了七分把握,给湖南人来个小炒肉或剁椒鱼头,给四川人来香辣虾、麻婆豆腐,给广东人点个白切鸡再加爽口的白灼青菜,挤挤挨挨一桌子,精华集聚,宾主尽欢,一顿饭下来,感情升温自不必说。

就像扶霞在《鱼翅与花椒》中的感叹:“中国可以说是全世界最能体现`我吃故我在`这句话的国家了。”

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,剑桥大学的高材生,扶霞本应顺着一直以来的责任和期待,成为一名分析师或记者,然而一次中国留学,让她彻底放飞了自己,不仅进了烹饪学校学成一名川菜厨子,更能够不顾亲人朋友震惊的目光,将自家菜园子里蒸熟的菜虫直接放进嘴里。

从一位非典型性英国淑女,逐步过渡到编外四川人、典型中国胃,扶霞将人生最大的热情,全部献给了吃,也在难以抵抗的舌尖诱惑中,拥抱了真实的自我。

90年代初期,中国的大门缓步打开,留学生还是“稀有动物”,扶霞住在川大的“熊猫楼”(留学生宿舍),与来自世界各地的舍友们一起感受着这个古老又新奇的国度,并逐渐沦陷在成都安逸闲适的生活中。她抛下自己的研究课题,一心沉浸在川菜的色香味中,鱼香茄子、担担面、凉拌鸡……校外小馆子里一道道香麻菜式让她流连忘返,她与菜市场的小摊小贩们聊天,钻进饭店的厨房学厨艺,结识各色厨师,只要听说有好吃的菜式,哪里都敢去,什么宴席都参加。

那个年代,西方对中国饮食的认识仅限于外卖的咕噜肉或者炒饭,要么就是“中国人什么都吃”的震惊与鄙视,同样中国人对西餐的认识也是单调、难吃,彼此认知的偏见根深蒂固。而扶霞却以勇敢、包容的态度,一步步放下英国人的食物禁忌,在反复的心理建设中开始尝试鹅肠、鸡下水,乃至最终借着酒劲吃上了成都名菜——兔头。

“我们吃的东西,代表了我们做人和自我认知非常核心的一部分。保持自己的文化传统也不是一件小事,而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,让我免受未知事物的威胁。”

在许多英国人守着自己的传统食谱不愿意越雷池一步的时候,扶霞跟随自己的热爱不断深入中国美食的腹地,勇敢热情地给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这扇大门后的天地,活色生香、烟火浓情,不仅挑逗味蕾,更挑动心弦!

从走街串巷的货郎小吃,到现杀现做的豆瓣鱼、红油鸡块,再到沸腾的火锅、热情的食客,温暖的四川人,扶霞在成都的生活味蕾生花、唇齿留香、快乐至极。

站在一个对什么都新奇的外国人角度,她用细腻敏锐的体验,将许多中国人习以为常的美食中那渐渐难以觉察的美感挖掘出来,并从一道道美食自然而然的扩展到语言、文化的韵味:“原来爱情里的嫉妒叫做“吃醋”,生而为人所经历的疼痛与艰难叫做“吃苦”。在中国学习烹饪的语言,原来也是在学习人生的语言。”中国的饮食早已不知不觉地刻在文化的基因里,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对自我、对世界的认知。

怀着由衷的热爱,扶霞结束留学后又多次到中国常住,探访各地美食。然而改革开放大拆大建,几乎在一夜之间将她所熟悉的老成都夷为平地,拔地而起的高楼让她无所适从。传统遗失,人群浮躁,在越来越千篇一律的现代城市中,食物铺张浪费、食品安全问题层出不穷,野生动物被贪婪猎食至濒危。90年代末二十世纪初的中国处于野蛮发展时代,富人、城市中产仿佛报复似的大吃大喝,以回应曾经的贫穷与匮乏。

困惑、反思,甚至想要逃离,直到行至扬州,扶霞在没有被过度开发的小城中找回中国式的古朴与优雅,理解中国几十年来经历的“吃饱”到“吃好”再到“吃巧”的历史进程,对中国美食的热爱又一如既往的蓬勃起来。

在这本《鱼翅与花椒》中,十多年不断深入的美食之旅,让扶霞这个异乡人不仅感受到了中国人藏在食物里的关爱与哲思,也深深的认同:传统的饮食和医药文化是中国文明中最灿烂的明珠,中国大众的传统饮食可以作为整个人类社会学习的范本!

多年探索之后,扶霞找到了心中最好的生活方式,正如在成都留学那一年,她在远离故土之后,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:“终于,我能够对自己承认,我是做不了什么社会经济分析师的,甚至也当不了一名真正的记者。我就是一个厨子。只有在厨房里切菜、揉面或者给汤调味的时候,我才能感受到完整的自我。”

在中国街头巷尾的烟火人间中,一个异乡人实现了对自我的皈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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