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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1/23 5:13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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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是一位年逾八旬的老人怀念与祖母七十多年前的生活片断,文中,祖孙二人相互帮扶腌酸菜的场景尤令人感怀,字里行间不仅感受到一股浓厚亲情,也让我们体验到大半个世纪前,江南人家生活日常的一个缩影,具有一定的文史价值。任老历经新旧两个时代,文字尚存繁体习惯,为保持文本特色,本刊原文照登。难忘親娘酸菜情任展宏(上海)任展宏,笔名红柳,髙级讲师,年八旬。全国优秀教师,上海市侨界优秀知识分子。常在中外媒体发表*论、随筆、教学论文、剧作等,年8月出版《红柳随筆》。加拿大中国筆會會员,上海成人语文教育研究会员,专栏作家。

乡下堂嫂来电告诉我:历經二百多年的祖屋,被台风吹打下,屋顶塌了。幸好,好婆留下腌酸菜的七石缸,没被砸破……

七石缸高三尺半圆径也三尺半,过去冬天用来腌酸菜,三春用来酿酒,是我三代祖传的老物件,正宗宜兴陶瓷,勾起了我与親娘(常州方言祖母)的酸菜情愫。

我十一、二岁時候,我的小嬢嬢(常州方言小姑妈)出嫁了,親娘少了个得力帮手。男人们忙着在大田里秋收秋种,稻子挑到打谷场上后,又要马上锄地种麦。打谷、种菜、养猪、一日三餐打理,就都落在我親娘一人身上,实在忙得不亦乐乎。

親娘唯一的照片

親娘是真正的三寸金莲小脚,至多也不会超过四寸,一人要承担里外的活,真是难为了她。看着她一刻也没停歇,我就成了她唯一的帮手。我上学前,放学后,常听到她呼我:"红红,帮我把菜地的菜和山芋(红薯)藤浇浇水吧……"

"快点去把灶头上的猪食拎过去喂猪……"

"烧饭了,去灶膛里塞几把稻柴吧……"

她的神情终是哪么淡定,从容。做事安排有条不紊,恨不得把一分钟化成两半来做。

深秋,天渐渐寒冷了。屋基的菜园里已盖上了一层白霜。绿油油的菜叶上瞬间没了精神。親娘急切地呼我,"红红,快帮我去割青菜……"

我说:"青菜长得又绿又壮,割下来怎么一下吃得完?”

她说:"打第一批霜,青菜还能承受,若几次下来,菜会蔫掉。"

"哪吃不完怎么办呢?"我担心地说。

"先洗一下,再晾干一些,然后腌起来,冬天地里长不出,吃菜就全靠它了。"她胸有成竹地说。人们常说,内当家的,要会安排一家人的生活,吃是第一位的。我親娘虽说是文盲,但生话安排得妥妥贴贴。

鲜青菜经洗晒吹干,好大的一堆。她一米五、六的人,又小脚伶仃,要洗半人高的瓷缸,真是难为她了。这時男劳力都去大田了,剩下我便成了她唯一的助手。她教我说,"红红,你把脚洗了爬进缸里去,我帮你递水,你先把缸洗干净吧。"

依照親娘的吩咐,我把缸内冲了两遍水,擦干,親娘又告诉我:"我把菜递给你,你就沿着缸边,象堆稻草垛哪样,一层层的排列好。到第二层开始,你要用脚把菜踩实,再洒上些盐……"。

她在缸外递菜,我在缸内排菜踩菜,她再在上面撒些盐。

我问:"为什么要踩实?菜踩烂会不好吃。"

“青菜踩实了,空气少,不会霉烂,放的時间就会长些。”

这可是生活里的知识,确有道理,親娘虽未读书,但实践出真知啊。

排菜踩菜撒盐,我在缸内逐渐升高,已有大半身高出缸口。親娘说,"把住缸沿,不要摔下了。"踩着踩着,三箩筐菜很快踩完,最后一棵菜踩上洒盐后,她叫我爬出来,再去明堂(天井)里把早己洗好的两块大青石搬来,压住踩过的青菜,不让它们浮起。

年年岁岁,就这样一大缸的酸菜,可供一家人吃一个冬季。江南人家,解放初,只种南瓜西瓜,不会种冬瓜北瓜。冬天蔬菜除了腌酸菜,地头上只有一点点菠菜,美名"红嘴绿鹦哥",留着过年時招待客人,在鸡蛋大肉线粉汤上放一点绿作点缀。

大约腌了半月,菜缸里有点冒泡了,青菜由绿变*,也腌出很多水。親娘说,"这几天下雨,地头上不去了,你就到腌菜缸里拔几棵菜来。酸菜叶炒豆腐干,菜膀子不用煮了,切片做早饭菜吧!"

我问:"生的怎么吃呢?"

她说:"用盐腌了半月多,不生虫,干净,也熟透了。”

就这样,我家一冬的菜肴,有一半是靠着这一缸酸菜。

親娘是普通农家妇女,安排生活勤俭持家,东鄰西舍,称她为"好婆",也有人跟着我叫她"红红家親娘。"

腌酸菜,留下了我一生的思念。

……

我第一次离乡出远门,是十四岁告别親娘去上海母親处上学。老親娘依依不舍地送别我,特意包了酸菜,说:"红红要吃,你妈也喜欢的"。我就带了娘親给的八棵酸菜跟随舅公,到常州的横林火车站去上海。

每年寒假,不管寒冬猎月,大雪纷飞,我就会到上海静安寺旁的火车售票处去排队购票。哪時难啊!隔夜就要去编号。十人一小组,十小组编成一大组,一个晚上,约有二百多排队过夜。人们都自觉,没人插队,一人最多只能买三张,不象现在高铁线路说走就走。为什么这么热情排队?不就是哪股的乡愁乡情的牵掛,真是锡剧的唱词"我的娘親倚门望"啊!

六二年,親娘走了。那夜,我二妹一人在她身边,妹半夜里哭着喊着,跌跌撞撞到我小嬢娘家,叫来了她。此后二妹也离开家乡,家的大门从此关闭。我也曾回去过几次,不见了親娘,不见了酸菜。虽说家乡横山桥百叶,横山桥酸菜也曾在上海菜场出现过,但终比不上我与親娘一起腌的酸菜味美。

新世纪老屋前的家族合影,前排左一为文中小嬢孃

最近一次回乡,我去镇上菜场逛了逛。有位婆婆卖酸菜,头发花白,问我“酸菜买伐?"说是"绝对无农药,自己种自己腌制的正宗酸菜,带点回去?"她那外貌和声音似像我的親娘,我突然就又想起了第一次离乡出远门带酸菜時的情景。

我说:"我不买,你送我八棵酸菜,我送你八块钱!"

婆婆说:"多了点一一"

"不多。“我说,"我与酸菜有情啊!"

"看来你从前也腌过酸菜?"婆婆猜想着问我。

是啊!酸菜香,親娘情,长路漫漫难回首,我也只能在这一棵家常小菜里寻觅那一缕乡愁,和再也见不着的親娘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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