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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5/15 17:55:00

年最后一个周末,我和胡同学带着家人,驾车前往保山施甸野鸭湖游玩。路过三块石水库,胡同学说起知青年代,他在这里推车筑坝,我从知青户返城上大学,在这里话别后不久,他也参军入伍离开了知青户。一时兴起,我们临时决定去旧城坝看一看,找一找当年插队的感觉,就当是告别知青40周年纪念。

沿着省道施孟公路,一路向南、一路念想、一路笑谈,野鸭湖、河尾电站、高涧槽新街匆匆掠过。一拐弯,停车观景台旁,我们在这里拍照,寻找当年往返上下走过的小道。凭栏远望,还是那片白茫茫的云海,给旧城坝蒙上了岁月的面纱。蜿蜒下山,来到勐波罗河畔,坝罩缓缓消解。驶离施孟公路往南,云开雾散,旧城坝揭开了昔日的面纱,悠悠往事,清晰重现。

年我高中毕业,本可以按政策留在父母身边,但不下乡就意味着“留在城里吃闲饭”,既没有招工机会,也没有升学可能,这无论如何不可接受。于是,我说服父母,收拾行装,八月中旬下旧城,到空竹林生产队插队落户。

相对“老三届”而言,我属于“新三届”,是上山下乡运动最后三届(-)知青之一。所谓“新”就新在:系统集中安置、同社队挂钩、负责到底。全县卫生系统知青八人,属于挂钩旧城的新开户。卫生局委托当地卫生所,早早就与公社和生产队取得联系,确定了公房为临时住所,规划了新知青户建房用地,指派了带队干部,将知青生活的方方面面,都安排得妥妥当当。

下乡当天,天气晴朗,县城欢送,社队迎接,气氛热烈。怀着兴奋又激动、迷茫又忐忑的心情,在村民怜悯眼光和村小学生簇拥下,我们来到了公房大院。院里是晒谷场和篮球场,东西两边有围墙,南北两面是楼房。带队干部住北楼,楼下就是小学堂。女生住在南楼上,楼下空空荡荡可堆粮。南楼东头有偏厦,搭建了灶台、猪圈,备好了柴火、蔬菜和锅碗瓢盆,有大叔大婶正在忙活着给大伙做饭。围着三四张方桌,就着水果、瓜子和热茶,县社队户各方代表简短讲话。热热闹闹地吃过欢迎晚餐,依依不舍地送别客人和亲人。

公房大门向北开,出门右边是公厕和一大片集体菜地,左边是北楼下两间小学教室,男生占据一间作了宿舍。每人都配备桌椅、木床等家具和镰刀砍刀、锄头扁担等劳动工具,甚至饭盒口缸、水壶马灯也一应俱全。大院西北角是十字路口,一沟溪水西面来,在路口竹槽叠水处(取水口)拐弯,向北面村口潺潺流去。父亲再次向我挥手,然后转身随溪流远去。他作为卫生局代表,是极少数公私兼顾,送子女下乡的家长之一。父亲亲手帮我铺床、挂蚊帐,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被蚊虫叮咬得了疟疾,因为我对“奎宁”有溶血反应,得了疟疾就不可能治好。刚刚告别时,他再次提起又眼眶湿润。看着父亲背影消失在村口,我双眼模糊,开始理解父母心。

晚饭后,民兵队长招来十来个青年男女,要和知青来一场混合篮球赛。对方三男袒胸露背、赤脚上场,还有两女丰满结实、俏皮开朗。我方三男两女,身着球衣球鞋,动作也漂亮。但对方不知疲倦地奔跑,我方轮番上阵忙应付,终不敌对手,相约改日再来。从那天起,我们也成为民兵,大家互报家门,场上场下交流,彼此成为朋友。一番洗漱过后,带队干部“颜叔”,一位雷厉风行的转业卫生老兵,就召集开会。

我们——武肖李潘四女、陆胡段张四男,围着饭桌,点亮马灯,先听颜叔充满自信地“就职演说”。接着,他让大家来个自我介绍。然后,讨论上山砍柴、买米备菜、管钱管账、轮流做饭、饲养架子猪等等生活安排。颜叔再次强调纪律,每月最低出工天数规定,队社县三级请假制度,不准串知青户等等。最后,女户长提议,大家来吹口琴,人人响应。每人来一曲,大家合一曲,那悠扬的口琴声,穿过空旷的晒谷场夜空,把我们八颗星星牢牢地黏合在一起。

那一晚,在蒸笼般的蚊帐里,我们精赤胳膊,不停地扇动蒲扇,身下凉席一摊汗渍,枕着杂七杂八的思绪,辗转反侧到下半夜,才迷迷糊糊地睡去。

插队第一课,就是了解队情。吃过早饭,似有大雾一般,百米开外看不清人影。队长带着我们出村向西,穿过一片秧田,边往箐沟深处走,边介绍生产队情况。旧城,古称勐波罗,因森林茂密、野兽出没、瘴气弥漫,只有傣族居住。随着移民增加和不断开发,形成主产甘蔗、蔬菜、热带水果、两季水稻的富饶之地。空竹林生产队,就是海拔多米的空竹林村先民,逐步向海拔多米的旧城坝开发,最后落脚在老城子高台(高起30多米),形成山上山下两头住的生产队,其他汉族队也大致如此。

我们沿着溪水忽左忽右缓慢爬升,两侧树木遮天蔽日,不时可见河水冲下的枯枝败叶,以及路边的牛屎马粪。队长说:“这条长流水,就是灌田浇地的水,也是我们人吃的水。”转身看去,刚刚踩动过河石块,搅起的浑水还没散去,我们面面相觑,一脸愕然。离开沟箐,走上蜿蜒崎岖的山路,眼前似雨似雾白茫茫一片,衣服里外都是湿漉漉的。攀上山脊,头顶是暖暖的阳光,回望山下,一片茫茫云海填满山谷,犹如仙境。队长说:“那叫坝罩,正午才会散,坝罩越厚太阳越辣。”他接着说:“前面就是芒别大队部,我们去向大队长报到,喝喝茶、歇歇脚、落落汗再走,不要得了感冒。”想不到杨队长,右手一直揣在衣兜里,满嘴“端哪家碗,就要服哪家管”,也有粗中带细、温情可人的一面。据说,他年轻时到河里炸鱼出事,失去一掌一眼,但农活样样拿手,是远近闻名的能干队长。

离开芒别村,继续沿着山脊往上走。松涛呼啸,来时嫌穿得多,此时嫌穿得少,禁不住地打冷颤,我们脚不停步,向着山顶下的密林深处奔去。小山村掩隐在一丛丛竹林之中,除龙竹、金竹外,绝大多数是空竹,可见空竹林生产队名副其实。还未进村,“吱哩—哗啦—砰!”水碓舂米声此起彼伏。队长带着我们一家一户穿行,介绍哪家姓张、哪家姓李,哪家是地主、哪家是贫农。住家有人,出门打招呼的,都是些住不惯热地方的老翁老妇。

我们在队长家歇脚、喝茶、吃晌午饭,听队长如数家珍,讲队里的人口、牲畜、机械、副业等等。队长不无骄傲地说:“我们队十个工分分七八毛钱,虽然比不过傣族队的一块多,但比其他地方一二毛、三四毛要高得多,日子比县城农民还好过。”队长还说,山上活少,只种些茶叶、包谷、洋芋之类。有活干时,社员都是头天晚上或是天不亮就上山,干完活就歇在山上。说我们上山干活不方便,可以不干山上的活。还对我们男生说,第一次干活就跟着妇女队去薅秧,习惯了再跟男社员一起干。稍事休息,告别队长,我们出门下山。

下山比上山轻快,形成段张同学在前,我和胡同学据中,颜叔和女同学在后的格局,而且距离越拉越大。阳光下,漫山遍野郁郁葱葱,并没有秋天的萧瑟。山脚梯田层层一片绿油油的秧苗,只勐波罗河水是浑的,并不是想象中玉带般的颜色。我和胡同学,边走边谈论队长的“阶级教育”。据说,卫生局与生产队商量知青插队时,因我家庭成分高,队长不接受。我只当是队里不愿意安置知青户的托词,现在看来,传言倒像是真的。胡同学的安慰,其实多余,我早已习惯,学会了顺其自然,甚至拿那些跟父姓又改随母姓的同学开玩笑,调侃他们:变身大魔术,家庭阶级调和,地主和贫农坐一条板凳。队长的话,我并不在意,相反更有信心,去迎接挑战。

知青生活,无外乎出工、做饭、找乐子三件大事。相较而言,出工最简单,做饭最难,找乐子根据个性,各有各的故事。

我们习惯劳动不怕苦,从上学起就各种学农支农、农场劳动,所以出工简单。但有一点不同,生产队劳动叫“挣工分”,关乎下一年的口粮和吃穿用度。全劳力每天男十分女八分,具体到每个人挣多少工分,需要大家评议。其他队是半年一年评一次,我们队是每天一评,叫“大寨式工分”。比如,第一天参加妇女队去薅秧,妇女们把女同学插开,左右各帮一把,唏唏唰唰往前薅。我们男生一堆,被远远甩在后边,四脚四手往前爬,惹来阵阵笑声。你要认真薅吧,干不过女人,你要加速度吧,那大嫂指着你薅起的稀疏杂草,笑着说:“你们不是在薅秧,是在搅浑水!”一天下来,腰酸背痛不说,收工时大家评,只得五六分。看来男生不受欢迎,我们也忍无可忍改换门庭,和男人们一起出工。

男人们干活不一样,比如修梯田田埂,窑上出瓦、挑土基,到老糖厂担蔗渣沤肥等,我们每天可评上七八分。妇女干活,只有吃晌午饭时休息。男人干活,上午下午还各有一次“烟稍”,说是过烟瘾,其实是休息。于是,我们也买来烟丝烟包打火机,学着卷“喇叭烟”,吞云吐雾上瘾。最奇葩出猪圈粪,见人十五分合计,一担挑两百多斤的能挣二三十分,我们一担挑一百多斤的每天挣十来分,出工和收工体重差能达到十来斤,可见劳动强度之大。当然,也有男女同工的情形,比如打甘蔗叶。蔗林里的热、全身上下的痒、汗水浸着划破伤口的辣疼,真正是谁干谁怕干的活。又比如,下大雨时抢修水毁沟渠道路;收割晚稻、斛桶(原始打谷桶)脱粒、装筐上手扶拖拉机等等,这些活又是记评分小组事后评分。

还有一种活,是大队或公社抽,生产队男女好赖搭配派,出义务工或以工代赈项目。比如,我们队二十多人组成青年突击队,其中有我们知青四人,我还是突击队长。按上级安排,到李来村开山修公路(旧城—打黑),接着又在大队内搞坡改梯、修机耕田等等。期间,队里按全劳力计工分,人称“泡工分”。我们出门在外,煮锣锅饭,人挤人借宿打地铺,中秋节也在工地度过,“泡工分”也不是好挣的。

做饭,尤其做这么多人的饭,对全体知青来说都是考验,比出工干活还难。我们五天一街天一换,女户长带头第一,男副户长我第二,男女交叉四十天一轮。轮到谁做饭,天不亮你就要起床生火,淘米做菜。大家吃过早饭,带上晌午盒饭(剩菜加咸菜)出工,你就得收拾喂猪。中午,你要带上镰刀箩筐去打猪草,将猪菜剁碎、和上谷糠米汤下锅煮熟,备好三顿的量。喂完猪,就差不多又该做晚饭了。遇上雨天,点着马灯收拾过晚饭,你还得担满水缸水桶,第二天浑水澄清,才有得清水做饭。柴火不燃,用吹火筒猛吹,烟熏刺鼻呛口,眼泪鼻涕齐流,那才叫一个吃苦受罪。

对女生来说,做一顿早饭,相当于十七八人份的量,连筲箕、木甑子都抬不动。自然地,形成两两一组,相互帮厨的习惯。无论男女,轮到那有点啥的同学做饭,没人愿意相帮,我和胡同学也会顶上,不帮就得吃或咸或淡夹生饭。所以,生活上的琐事,颜叔总和我俩商量,诸如集体采购、磨黄豆做豆腐、揣豆腐肠等等,几乎都是我和胡同学牵头来做。好在队里的菜园子就在隔壁,葱姜大蒜、瓜豆青菜方便,街天备菜不足时,就临时称来补上,在年终分红时从工分里扣除。下乡第一年,国家每人每月定量三十斤粮、八块钱补助、副食凭票供应,虽有清汤寡水咽饭时,但知青过的日子,还是比当地老乡强。

四个月后,知青户搬迁村口大榕树下新瓦房。颜叔和队里商量,修条小路下高台,在老勐河滩上划块菜地。我们自己动手,住房和菜地都用夯土筑起围墙,使知青户真正成为居家过日子的模样。

年轻人自有找乐子天性,乡下生活虽然单调,但知青生活并不枯燥。村里小伙来访,下下棋、打打牌;去老乡家串串门,火塘边喝喝烤茶,听老人讲讲掌故;打打篮球,吹吹口琴,吼两嗓子样板戏,这些都是乐趣,还能消疲劳烦恼。

那时,“文革”前一批老电影解禁,旧城糖厂建设工地不时会放广场电影。印象最深《刘三姐》,男女老少齐观看,电影散场深夜返,南腔北调山歌唱。当地男女热情绽放,“对歌”传统“死灰复燃”,连老男人撩妹,对情歌对上自家婆娘的蠢事,也拿出来讲。“噢—回回儿—!”高亢的男女对歌开头结尾声,会在收工路上回响,不过中间唱什么,我们一句没听出来。

高考是知青的新话题,下乡时已有恢复高考传言。作为应届生,我们也带了高中教材,将信将疑偶尔复习。当恢复高考决定正式公布,离考期只剩一个多月时间,而且十几届毕业生一起考,绝大多数同学打了退堂。我动员胡同学和我一起复习报考。据说个别老知青,以病假名义到外地参加高考辅导复习。限于条件和纪律,我和胡同学只能利用家里寄来的零星油印资料,开启了熬夜模式。点着马灯,躲进蚊帐,坐着看、躺着看,有时灯还亮着就梦周公了。那年在姚关考点的高考经历,让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“无能为力”。不用说,七七年应届考生全军覆没,七八年高考也只我一人考上高校。这又要从我当“代课教师”说起。

年春节前后,知青户第一次杀年猪。我们请队干部和帮忙老乡美餐一顿,七脚八手腌火腿、揣豆腐肠、腌鲊排骨、腌萝卜丝。那时条件艰苦,也没什么节日气氛,像春节这样的大日子,哪天杀年猪、哪天就是过年了,腌腌辣辣吃一年,对每家每户都重要。在闲工那几天,施甸中学领导亲自到生产队联系,说是我的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推荐,让我到施甸中学代课,队里(有收入)记工分,学校发补助。我很意外,也很感激,暗自下定决心,不给李老师丢脸。

离开知青户,暂时到施甸中学代课,担任高一两个班数学教师。教材还是那本省编课本,当年李老师教得好,我的兴趣所在,自认为学得扎实。我认真备课,想不通的就向老师请教;上课像李老师一样,侧着身边讲边写不看教案;批改作业发现问题,晚自习集中讲解、个别辅导;给出完整习题解答,供学生笔记研习,很快就赢得学生信任。那时,全民读书热潮,大报上也经常刊登一些代数、几何题,学生常常会拿来问。好在我事先有请教老师,做好了充分准备,很多看似刁钻的问题,也能轻松应对。数学组讨论单元、期中或期末考题时,有老师会指着某题说:“这题,你怕也不会做?”我现场作答,并不考虑其他,结果全对。也有后怕,担心出现尴尬,给李老师脸上抹黑。一晃四个月,就在繁忙地教学和紧张地复习中度过。

七八年高考,教育部统一命题,考前填报志愿,我清一色填报了数学专业。看着各科考试大纲,知道自己欠缺太多,学校不组织考前辅导,复习资料也很有限。几乎所有业余时间,我都在看书、做题、记忆要点,但考前考后也没有底气说“一定考上”。一线生机出现,接到了体检通知,我和一位“老三届”、两位应届生,全县仅四人初选上线,全理科全男生。这样的结果,给学校和教育部门很大刺激,改变在所难免。

新学年开学,原先所教的班升高二,开始分快慢班,全部由老教师任教,后来又接收复读生插班,全县抽调骨干教师。没有录取通知,我接高一新生班,继续代课教师,并且定下心来,以图明年再考。但想要时不来,不想时却有,我的录取通知:专科、师范、化学专业。去或不去?两难!

收到录取通知书,面对人生第一次重大选择,父母要我珍惜机会,老师劝我慎重决定。知青办领导也到家里做工作,告知政策和利害:去,所有人高兴;不去,三年内不得报考,三年内不得招工。我心有不甘,想破釜沉舟,背水再战。但和一位“老三届”知青朋友交谈,使我拿定了主意。他连发三问:“你现在的复习状态,能考得过应届生吗?”我:“不一定。”他:“你下乡一年多,只干了半年活,算是知青吗?”我:“经历相似,个体差异,本质一样。”他:“你高中毕业教高中,称得上老师吗?”我:“称得上师兄,代师傅教徒弟,这叫能者为师。”见我若有所悟、犹犹豫豫,他最后劝说道:“别再蹉跎岁月了,拿上通知书,好好去读书,名正言顺当老师,不是挺好吗?”想通了关键,说服了自己,我就成为同届第一个离开的插队知青。

“嘀—嘀—!”汽车喇叭声,把我从回忆拉回现实。进入旧城主街闹市,以傣家风味饵丝代替午饭,我们匆匆到老街子寻访。街东头大榕树旁,昔日热闹今荒凉,只有几幢老房子似曾相识。我不由得想起同班杨同学,他插队的老由旺知青户就在附近。遥想当年,我和胡杨三人,可互谈家事隐私,赶街相遇调侃,同学有事相帮,抵足而眠话理想。我禁不住感叹:时光流似箭,天道曲如弓;难得真朋友,且行且珍惜!

走出老街子上车,迫不及待地驶过老勐河,拐进之字形水泥路上老城子高台。我们在村口大榕树下停车,到当年十字路口公房探访,找见小路下河滩察看。知青小院已不复存在,农家土坯房也所剩无几,别墅状小楼却比比皆是。不经意间,人老天未老,物非人亦非。原本还有担心,逢人就要打招呼的情境,叫不上官名小名的尴尬,都没有出现。我们像四个过路的陌生人,悄悄地东张西望,只是偶尔路过一个曾经叫空竹林生产队的村庄。

知青时代已一去不复返,但对知青生活的回忆,并不能从我们心中抹去。在勐波罗河畔,我们留下了青春的影子,打下了吃苦耐劳的基础,学会了在各种环境下生存,磨砺了解决复杂难题的意志,那是一段永生难忘的岁月啊!

文:陆松图:俞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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