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故乡的小西园
尹燕忠
我故乡的村西有一个方圆百亩的菜园,园内除了青翠欲滴的青菜,还有许多遮荫避风的绿树,我们都管这个莱园子叫“小西园”,这是个“龟脖子”地,地也不窄,宽有六七百米吧,庄里是个“乌龟形的”地,风水仙便称此庄为乌龟地了。
小西园呈东西狭长形,园的南北有两条东西淌着清泉水的小河,滋润得河边的树呀、草呀、玫瑰花呀一片鲜嫩、娇艳,沟两边均是厚实朴重的大黄崖,高有丈余,杂草丛生,野花灿烂。土堰上茂生着杨柳树,还有粗细不等的榆树,上边有斑鸠、喜鹊、黑马勺子、喳喳鸟儿等垒的巢儿,它们就在上边繁衍生息,热闹成一窝蜂儿,我们小伙伴就在下边听它们的歌儿,编草辫儿,编花蓝儿,弹琉璃球儿,堆土垛儿。
小西园是我童年时代的乐园。
当我刚咿呀学语之时,俺娘抱着我,漫步在浓密的桃林中,我指着老四爷爷家的大肥桃说.“娘、娘,您看,怎么那大肥桃净瞧我呀?”
娘笑着拍拍我的肩膀,从怀里上下掂掂我,指着我家种的黄瓜架,说:“钢头呀,你看那黄瓜纽好看吗?馋小子呀……”
我看到了,父亲正在拧着轱轳一斗一斗的浇菜呢,那斗水猛一倒,便摔开了洁白洁白的水花花,碰到嫩嫩的黄瓜上,红红的西红柿上,水珠珠晶莹晶莹的透亮的。
父亲给我揪了一根嫩黄瓜,带着刺、带着黄花,我咬一口,真香哪。唉哟,这时老四奶奶用衣裳襟兜着红红的大肥桃,颤微地走来,“孩子,要吃肥桃还不容易吗?小嘎子头,给你个馋猫猫,要吃就去投就去摘呀,咱自己家的,外气么?”说着,朝俺娘呶努嘴,一笑,踮小脚走了。
老四奶奶说着,我抓起一个便咬了一口,呀,好甜好甜哪,有点酸,可香哩!
看着我吃桃子的样子,老四奶奶眯着眼睛笑了,她那瘪着嘴甜甜的笑,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,给我留下甜蜜的回忆。
小西园内有鲜嫩的黄瓜、豆角、芹菜、芜荽、韭菜等,还有桃、杏、梨、香椿、柿子树,每到春季鲜花盛开,那就是花的世界。老菜园的井沿旁搭着木头棚,上边爬满了丝瓜花、吊瓜花,还有溜上去的太阳花,又叫打碗碗花。
老四爷爷佝偻着腰浇着园,他有些气粗咳咳。我把脚丫伸进清清的垄沟里,凉凉爽爽的读了不少书。
俺那老四爷爷会嫁接柿子树、核桃树,很多人都找他嫁接,庄户人挣了不少钱。
那一年我正在飒飒作响的绿荫里读书,突然听刭一声破锣响,我跑到街上,看到老四爷爷在干什么,我跑去抱住他的腿,被大伯拖开。
有一年要割尾巴了,柿、杏、树都被砍倒,尽剩下园边上几棵不起眼的闲树了,老四爷爷急得口吐鲜血,不久便走了。
送葬那天,尽管人家不让哭、不让送葬,但人们还是自发地去奔丧、送纸钱,哭成一片。
乱子结束了,老四爷爷恢复了党籍,人们又都种了小西园。
各种花开了,各种果结了。
晚秋,我又来到了西园,那柿树红红的象灯笼,其他树都凋零了,唯有柿树一团火,真是“万花纷谢柿犹红”呀!
老四爷爷您走得太早了,我这当重孙子的想您,乡亲们怀念您,老爷爷安息吧!
如今,小西园成了花果山,一派花团锦簇,一团火红,歌声四起,帅哥靓女往来观光,这时我眼网泪水,想念老四爷爷和老四奶奶呢。
尹燕忠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、山东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、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、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。曾在《济南日报》《济南时报》、中国西部散文选刊、《齐鲁晚报、齐鲁壹点》、《黄河文艺》双刊号、《洛阳晚报》《泰山文化》《大汶河》《楚风》、《青年文学家》双刊号,作家出版社《国庆征文选》等发表文学作品,在中国文化精英专刊上发表传记,小说《方河的婚事》在“鲁王工坊杯”首届小小说大赛中获得济南日报报业集团、莱芜鲁王工坊锡雕艺术研究院三等奖,报告文学《美丽的毕庄脱贫记》被济南市文学艺术联合会评为优秀奖,小说《梅花》被评为玫瑰文学奖,并多次获奖。
、2、24日上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