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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8/28 16:3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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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来,我对,岁末将近的诸多中外节日中的腊八节,总是情有独钟。

大概,人生的诱惑,总是从美食开始,又总是从美食终结。

而腊八节的这一碗腊八粥,就是将这一年的酸甜苦辣和人生感悟,以岁月的文火慢炖而成的一碗甜蜜、一碗浓郁、一碗乡愁、和一碗情深意长……

腊八,腊八,过了腊八就是年。

正因为,从农历十二月初八开始,我们从心态上就已经开始祈盼着年节高潮的到来,因此腊八这一天是极富仪式感的。

岁终之月被称之为“腊”,一曰“腊者,接也”;二曰“腊者同猎”;三曰“腊者,逐疫迎春”。(《隋书·礼仪志》)

如此说来,年的腊八节就格外地意义深远:新旧交替,总是希望坏的都过去,好的在前方;而面对当下的疫情,我们自然是要努力驱逐而去,以迎新篇和春意了。

古时候的“逐疫”活动来源于古代的傩(古代驱鬼避疫的仪式),作为巫术活动的腊月击鼓的驱疫之俗,如今也只有在湖南新化等地区仍有留存了。

旧日里,腊八这一天还要田猎获取禽兽以祭祖祭神,“腊”从“肉”旁,就是用肉“冬祭”的意思,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祭祀活动,用以祈求丰收和平安的种种。

晋代政治家裴秀在《大腊》一诗中所描绘的古代腊祭时的场景,至今读来也是令人心神激荡的:

日躔星记,大吕司晨。玄象改次,庶众更新。岁事告成,八腊报勤。告成伊何,年丰物阜。丰裎孝祀,介兹万祜。报勤伊何,农功是归。穆穆我后,务蕾蒸黎。宣力菑亩,沾体暴肌。饮飨清祀,四方来绥。充仞郊甸,鳞集京师。交错贸迁,纷葩相追。掺袂成幕,连衽成帷。有肉如丘,有酒如泉。有肴如林,有货如山。率土同欢,和气来臻。祥风协调,降祉白天。方隅清谧,嘉祚日廷。与民优游,享寿万年。

这大概就是就是蔡邕《独断》中的“迎送凡田猎五日,腊日岁终大祭,纵民宴饮”中的详细版吧。

不过,到了今天,这一切都已经浓缩或者简化成一碗腊八粥了,如果是自家熬煮的,就已是非常了得。

世俗的腊八,与佛教的“佛成道节”(亦“成道会”),即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,也被称为“法宝节”,合二为一的时候,也就有了佛家施粥的传统。

不论是世俗中赤豆打鬼祛病镇邪的演绎,还是释迦牟尼成佛前苦修事所吃的牧女苏耶妲送的乳糜,此后弟子们为了感谢而将化缘来的米、枣等煮成的粥广为布施……反正,我们喝腊八粥的历史已经有了上千年。

关于腊八粥的古典诗词中,一直觉得宋代陆游的《十二月八日步至西村》写出了腊八粥的浓郁中,一股别样的清欢与欢欣雀跃:

腊月风和意已春,时因散策过吾邻。草烟漠漠柴门里,牛迹重重野水滨。多病所须惟药物,差科未动是闲人。今朝佛粥交相馈,更觉江村节物新。

陆游的一生都交织的爱国与壮志难酬,到了晚年的时候,尤其爱发牢骚。

但是在这一首诗中,他在腊八节这一天,拄着拐杖走出家门,他看到了和暖的春风、草烟漠漠的生机、野外水滨耕牛留下的痕迹,虽然还是止不住地又发了句牢骚:即便是负责征召苦役的官差,都已经知道了我是个年迈的病秧子(所以都不会来征召我),所以我现在还是个闲人。

但是,忽然之间,他不知道是闻见了,还是看见了,又或者是想到腊八粥,瞬间低密的心绪高涨了起来,便觉得眼前的一切万物更新、气象万千。

你看,食物的治愈系,甚至都不需要以实物的形式出现,就能给予我们以最温暖的慰藉。

如果在腊八之日遇上大雪呢,这一碗粥可就是人间值得了,宋代的张耒著有《唐辰腊八日大雪二首》

一平生腊八日,借钵受斋糜。客路岁将晚,旅庖晨不炊。持杯从破律,遣兴自吟诗。何日依禅宿,钟鱼自有时。二东州逢腊雪,却忆竟陵梅。客路人方远,天涯雁欲回。遥怜檐外白,还点砌边苔。久是无人过,谁知照酒杯。

诗人的思想愁绪,从腊八节的这一碗斋麋开始,即是饱腹,也是思念。对着腊月飘雪,他想起了竟陵的梅花来。过往的客人啊,从远方来,天边的大雁啊,也想着回家啊。其实从古至今,这份惆怅从未改变。

而南宋赵万年的《腊八危家饷粥有感》所见的就是悲凉了:

襄阳城外涨胡尘,矢石丛中未死身。不为主人供粥饷,争知腊八是今辰。

作为南宋的抗金将领,他在金人围攻襄阳之时,修造武器、储备粮食、死守襄阳,如果不是喝到了腊八粥,都不知当天是腊八节、年关将近了。所幸,这场战争最后以胜利而告终,诗人也被封为武德大夫。你看,为了更多的家人能安心喝这一碗腊八粥,可知赵万年们付出怎样的代价啊。

到了清朝的时候,经帝王加持过的腊八粥,显然就融入一点别的味道。道光帝的诗《腊八粥》如此说:

一阳初夏中大吕,谷粟为粥和豆煮。应时献佛矢心虔,默祝金光济众普。盈几馨香细细浮,堆盘果蔬纷纷聚。共尝佳品达沙门,沙门色相传莲炬。童稚饱腹庆州平,还向街头击腊鼓。

这是道光想象的中海晏河清与太平盛世吧,且不论帝王功过,只“童稚饱腹”四个字还是颇令人感怀的。

不过,在清代,很多民间话本中若提及腊八粥的,已是有了粥见阶层的意味。

比如扬州评话《皮五辣子》中就有主人公皮凤山八宝粥这一段。说这寺里的粥分三等,上等的八宝粥,是给官老爷、当地名流特供的,里面莲子、桂圆、红枣等一应俱全;中等的,是给有钱的财主、商号老板准备的,材料相应的次一点;而下等就只能算粥了,只有大米、青菜,运气好的能吃到两三个坏枣子,当然是免费留给穷人的,准吃不准带……

不过呢,也不要不平衡,当时的和尚也不做亏本生意的,吃特等粥和尔等粥的人家,也要供奉给寺庙相当数量的还礼的。

在清代诗人夏仁虎的《腊八》一诗中,也能隐晦地感受到这种人为的高下区别吧:

腊八家家煮粥多,大臣特派到雍和。圣慈亦是当今佛,进奉熬成第二锅。

据文献记载,清代雍和宫有四口煮粥的大锅,锅最大的直径为2米、深1.5米。熬粥时,第一锅粥是奉佛的,第二锅粥是赐给太后和帝后家眷的,第三锅粥是赐给诸王和少主府的,第四锅粥是赐给喇嘛的。自然,在粥的用材讲究上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。

不管是谁,吃这寺庙的一碗八宝粥,都是为了讨一个彩头。

宋代的王洋就在《腊八日书斋早起南邻方智善送粥方雪寒欣然尽》中说了这一点:

腊月八日梁宋俗,家家相传侑僧粥。栗桃枣柿杂甘香,菱椇芝栭俱不录。金仟吒言成道时,不认饕馋借称目。谁谓毗耶清净身,何有尘埃更须浴。今晨雪屋梳白头,南邻与馈如素求。未须怊怅思往昔,坐变劲峭同春柔。铺排短韵一作戏,为君姑续岁时记。

但真正想吃得痛快,当然还得自家熬煮,随心所欲,还能管饱。

清代的王季珠所写的《腊八粥》就亲民日常的很:

开锅便喜百蔬香,差糁清盐不费糖。团坐朝阳同一啜,大家存有热心肠。

只是,腊八这一天,对于诗人们而言,粥重要,但酒更重要。

正如,北齐的魏收在《腊节》一诗中说:

凝寒迫清祀,有酒宴嘉平。宿心何所道,籍此慰中情。

可见,在数九隆冬的腊月,即使桌上摆满了祭祀百神的贡品,但足以抒发心中敬神之情的依然是酒啊!

无论是杜甫说的“纵酒欲谋良夜醉,还家初散紫宸朝”,还是宋代汪莘的“野店残冬,绿酒春浓”,都让我们在腊八粥的甜香味中,隐秘地闻见了一丝酒味。

这是岁月丰足的余味,也是人生滋味的酝酿,那又何不在吃了这一碗腊八粥之后,再干一杯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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