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笋干炖肉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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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轼:宁可食无肉、不可居无竹。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不知是否正于杭州做知府,所以使得浙江到处是竹?

漫布山坡的是粗壮的毛竹,溪边与荆棘一起丛生的是水竹、石竹或其他不知名的小竹。一场春雨过后,有竹子的地方,春笋便悄无声息破土而出。对农民家庭来说,这是一年中第一个丰收的季节。大人们带上锄头、砍刀,挑了箩筐上山,将刚冒出地面的毛笋连根掘出,早有人开了大卡车停在村头,五毛钱一斤收购;小孩们放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扔了书包、钻进溪边的细竹林,任凭荆棘刮破了手腕,将一根根细如笔杆的野笋拔出,绿的、红的,折根细竹枝绑成一捆,抱着回家,免不了家人一顿夸奖。

无论收购的价格高低,母亲总是会挑出最嫩的几根留着自己吃。或清炒,加几根辣椒丝,再放点雪菜,便清香脆口;或切笋块,与腌制了一个冬天的咸肉炖于钵罐中。如牛奶般浓稠的汤汁中,笋的鲜味混合了咸肉的香味,能让人多吃一碗饭。这样的季节,餐桌上每餐都会有笋,直至春笋下山,仍百吃不厌。

但就算餐餐吃笋,雨后的春笋也是挖不完、吃不完。在春笋盛宴最后的几天,母亲便着手制作笋干了。将毛笋去壳、洗净、削去根部稍老的一截,顺着它的长度剖成四瓣,装了满满一大锅,灶台的大火猛烧两三个小时。当春笋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,母亲便用筷子戳一戳最粗的那根,然后捞起来在簸箩晾了,接着煮第二锅。凉下来的春笋依然散发着它浓郁的香味,从根部再将它撕成一条条,挂在院子的竹竿上,太阳底下晒几天,直至可以掰断就成笋干了。用棕叶细心将笋干绑成一小捆,便可储存至下个春季。一道美食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阁楼的木柜里,等待客人上门时做成佐酒下饭的佳肴。

浙江人似乎都喜欢吃笋干。清炒丝瓜、葫芦时加一点笋干丝,一道时蔬立马高尚了起来;几颗青豆拌一点笋干丝,便也可以上酒桌了。最深入民心的是“笋干老鸭煲”,这道由老牌杭帮菜“张生记”推出的主打菜,很快风靡全国,走进千家万户:笋干吸收了老鸭的油腻,使得汤醇味浓、油而不腻;老鸭又吸收了笋干的香味,使得浓滑醇香、酥而不烂。使人生津开胃,滋补养身。这时,深藏于农户家中的笋干身价悄然攀升,再给他们带来不菲的收入。特别小孩们放学后于小溪边荆棘丛中采来的小野笋干,更是深受喜爱,成了上佳老鸭煲的不二之选。

每年的正月初一,无论天气如何,我都会去爬*冈山。离开喧嚣的城市,在幽静的竹林中爬山,叮咚的溪水、清新的空气能让我彻底沉静下来。山上古老陈旧的寺庙,萦绕着淡淡的香烛味,被老和尚打扫得一尘不染。几位常住的居士在寺庙后院种了大片的各色蔬菜,来招待我等憩足的香客。我最期待的便是他们自挖自制的笋干。将笋干泡了切成丁,放几片红辣椒清炒。笋衣上泛着点点白渍,切面处没有丁点纤维的痕迹。这时的笋干便如这深山的老寺庙一样,素面斋心,没有油光,更无荤意。盛一碗米饭、舀一匙笋干拌了,白的饭粒、暗灰的笋干、红的辣椒,真是一个“香”!

相较于鲜笋,我更喜爱笋干。这些年经常驻于西北,每到春季,想吃鲜笋都是困难的事情。家人每年便为我准备很多笋干,带在身边,可以不时解解馋。平时大多也是学了寺庙里的做法,清炒拌饭。但也有其他的吃法。有一回,我们几个浙江人一起聚会家宴,主人特地搞来了土猪肉,满满红烧了一砂锅。正当大家大快朵颐,称赞不绝时,他却撤下了砂锅,说再热一热,稍等片刻。狐疑中再次上桌的砂锅,比撤下时满了不少。争相下筷中,从砂锅底部居然翻出了条条笋干!主人故意的没有将笋干切断,而是保留了它原来的样子,一条条笋干还带着笋节笋衣。吸收了红烧肉汤的笋干油光发亮,香味四溢。香脆的笋干合着土猪肉的浓香让大家直呼过瘾!对家乡的思念,随着条条笋干渐渐变淡,似乎家就在不远的身边。

话题自然都转到了笋干身上,我们回忆着小时候拔笋的各种趣事,讨论了笋干的各种吃法,探讨着哪种笋干最好吃,是毛笋?雷笋?还是红壳小野笋?大家各抒己见,意见不一。

“是冬笋干吧?”我提出了我的看法。

“冬笋干?你吹牛的吧?那么贵的冬笋,谁能把它晒成干?!”

似乎大家都认同冬笋干是最好的,物以稀为贵吧,就连住在竹林山下的人们也未必有几个人晒过冬笋干。

“我有,我家自己晒的…”

是的,我确实有冬笋干。家人自己挖的冬笋,连带亲戚送的一共几十斤鲜冬笋,去壳去根后晒成笋干五斤都不到。他们说我喜欢吃冬笋、喜欢吃笋干,就让我全部都带到这万里之外的城市了。与我来说,这些冬笋干是真正的至上美味了!它不仅是家乡的味道,更是家人对我满满的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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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鹿先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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